铁木兰又累又冷,实在有些撑不住了,她已经一天一夜没有好好休息过,更糟的是,现在连肚子都饿得咕咕叫了。 又过了一会儿,她开始眼冒金星了,不得不闭上眼睛,脑海里却浮现出了许许多多好吃的食物——香喷喷的蛋炒饭,油脂四溢的红烧肉,煎成金黄色的活鱼…… 黄色-=文学 永久地址 huangsewenxue.com 最新地址--免地址发布:huangsewenxue.net 自动回复-地址邮箱:bijiyinxiang@gmail.com 突然,铁木兰的鼻子里传来一股菜肉包子的香味,她惊讶的睁开眼睛,就看见任东杰正悄无声息的从半空中掠过来,落到了她身边的枝干上。 就在这一刹那,铁木兰忽然觉得天不再寒冷了,风也不再刺痛了,一股很温暖的感觉涌遍全身,令她几乎忍不住掉下泪来,尤其是当她看到任东杰手里拎着的,是她最爱吃的由“太平坊”做出的菜肉包子。 但她还是故意沉着俏脸,眉毛一挑道:“你来干什么?我不是说过不用你帮手吗?” 任东杰表情严肃的道:“我人都到了你身边三丈之后,你才察觉到,这样的监视能让人放心吗?” 铁木兰听他一来就责备自己,心里又火了起来,正想冲着他发泄一下委屈,但菜肉包子的香气实在太诱人,她管不了其它了,伸手抢过就狼吞虎咽了起来。 任东杰叹了口气,不再多说什么了,就在近在咫尺的距离内站好了位置,取出一小瓶烧酒递了过去。 铁木兰咕噜咕噜的灌了几口,这才感到周身的热量回来了。她吁了口气,低声道:“好啦,多谢你给我送来酒食。现在你可以回去了,我自己一个人就行。” 任东杰皱眉道:“你还是这么倔强,非要甩开我自己单干?” 铁木兰咬着嘴唇,很坚决的道:“是!” 任东杰又好气又好笑,摊开手道:“可是我也下定了决心,非要在这里留守不可。你若不满意的话,不妨把我推下树去,我绝不会反抗。” 这时候天已经蒙蒙亮了,周围已有三三两两的行人路过。如果树上平白无故的摔下一个大活人,不引起喧哗才怪呢。 铁木兰恨的牙痒痒的,挥了挥粉拳道:“那么你离我远点,别跟我在同一棵树上……” 话犹未了,任东杰突然伸手拉住她的小臂,把她整个人扯到枝叶更茂密之处,警告道:“有高手来了,小心!” 铁木兰一惊,赶忙屏息静气稳住身子,从枝叶缝隙间向下望去,紧张中已无暇顾及自己和这个男人几乎是贴在了一起。 可是这一看之下她差点气破了肚子,出现在视线内的只是一队寻常的兵丁,无论哪个都看不出“高手”的气质。 “混蛋!”铁木兰气红了脸,这才察觉双方挨的是如此之近,恍然道,“你骗我……你想占我便宜!” 她火了起来,反手一个耳光摔了过去,但又被任东杰眼明手快的抓住。 “我没骗你!”说话的同时,下腹部被膝盖重重的撞了一下,任东杰闷哼一声,压低嗓音急切道,“真的有高手过来了,你……” 铁木兰两只手都被制住,青春窈窕的娇躯被挤压在树干上,连动都没法动了。 她又羞又怒,头脑一热就什么都顾不得了,张口就要痛骂出声…… “糟糕!”任东杰来不及多想,关键时刻又没有第三只手可用,不假思索的头一低,竟是用自己的嘴封住了那两片樱红的唇。 铁木兰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,冲到喉边的声音全被堵了回去,脑袋里一阵天旋地转。 但她马上就回过神来,拼命扭着头想要摆脱,却怎么也挣脱不掉,惊怒交集之下,她狠狠的一口咬了下去。 任东杰的嘴唇立刻被咬破,痛得连脸庞都扭曲了,但却完全没有松开的意思,反而把她柔软的双唇封得更紧。 咸咸的、温热的、带着点铁猩味的血液涌进了铁木兰的嘴里,她气的快发疯,正想把这可恶的嘴给硬生生咬掉,突然耳朵里捕捉到了一阵极轻微的唏唏唆唆声。 ——这是顶尖高手施展轻功时,发出来的衣袂带风声! 铁木兰娇躯一震,知道自己错怪了任东杰。她不用看也知道,来人的武功深不可测,只要周围稍有异状都瞒不过他的耳目! 她绷紧的身体立刻放松,不再激烈挣扎了。可是任东杰却并未察觉,生怕她发出响动打草惊蛇,把她全身都死死压住,不给她任何抗拒的空间! 铁木兰很想告诉对方不必如此,自己已经知道错了,但是却无法说的出来。 再加上对他充满了歉意,心肠一软,也就乖乖的认命了,索性闭起眼睛任他施为。 这是一个猛烈的、霸道的,她从未体验过的热吻,而且持续的时间很长。 不知不觉间,她的呼吸已变的急促而压抑,双颊绯红,芳心如撞鹿般狂跳,她的身体已像火一样的热起来。 衣袂带风声很快接近,又很快远去了。 天地之间忽然变的寂静一片,只剩下咿咿唔唔的含糊呻吟…… 等任东杰的嘴终于离开时,铁木兰已是心神荡漾,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,俏脸红扑扑的就像鲜花般娇艳,隆起的胸脯不停的上下起伏。 她睁开眼睛,神色复杂的望着任东杰,那眼里有娇羞、有嗔怪、有薄怒、也有歉疚。 四片分开的嘴唇之间,还藕断丝连的牵着几条水线,水线是暗红色的,带着明显的鲜血气息。 ——男女间的事是否都是这样的,热情中夹杂着危险,而亲密的行为也往往联系着伤害呢? 任东杰呆呆的出着神,表情很是古怪,不知道在想什么。 铁木兰低垂着粉颈,一声不响的用手帕替任东杰抹去了血迹,跟着又取出随身携带的药膏,伸指蘸了点儿,细心的擦在了破损的创口上。 修长纤美的玉指触到唇上,任东杰这才清醒过来,痛的发出了“哧溜”声。 铁木兰低声道:“对不住。” 任东杰挤出一个笑脸道:“不要紧,无非是流些血罢了。能以此换来第一美女捕快的热吻,说起来我还是赚到了呢!” 铁木兰狠狠瞪了他一眼,红着脸道:“少贫嘴了,刚才过去的高手究竟是谁? 任东杰叹了口气道:“我也没看到,光顾着阻止你出声了。” 两个人相对沉静着,一时无话可说。片刻后,铁木兰突然“嗤”的一声轻笑,把脸转了开去。任东杰却只有苦笑,知道自己的样子必然是狼狈到难以见人。 这时黎明已经到来了。天气十分的阴沉,太阳躲在云层里不露面,给人的感觉非常郁闷。 又过了不知多久,任东杰忽地轻噫一声,好像看到了什么非常奇怪的东西。 铁木兰顺着他的视线望去,看到远方出现了一顶巨大的花轿。 花轿本身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东西,一样是由四条大汉抬着的,问题是这顶花轿移动的速度快的惊人,几乎不逊于马儿一溜小跑。 任东杰诧异道:“是她?她怎么也来了?” 铁木兰屏住呼吸,等轿子飞快过去了,才轻声问道:“轿子里坐的是谁?” 任东杰一字字道:“金叶子。” 铁木兰又是一惊,道:“是那个打的一手好暗器,出道才四个月就名震天下,从来也没人能闯进轿子目睹她真容的金叶子?” 任东杰道:“是。” 铁木兰沉吟道:“这几天似乎所有的有名女子都到本城来了,多她一个也不希奇,但她跑到将军府去做什么呢?” 任东杰道:“我也不清楚。” 这几句话说完,两个人又不出声了,只是默默的等待着,但谢坚却始终没有走出将军府。 铁木兰有些担心的道:“谢坚会不会从其他侧门离开了?” 任东杰蛮有把握的道:“侧门都是给下人进出的,谢坚这个纨裤子弟非常自负,况且又自认为没有暴露,一定不会鬼鬼祟祟的走侧门的。” 两个人就这样,想到什么问题就攀谈几句,互相交换看法。更多的时候则是在沉默的打发时间,从上午一直等到了傍晚。 铁木兰几乎失去了耐心,不停的嘟哝:“怎么搞的?谢坚到底会不会出来?” 任东杰却还是很沉的住气,微笑着劝她不要心急。 就在她疲劳到快要支撑不下去时,任东杰突然一扯她的衣袖,示意目标出现了。 铁木兰精神一振,就看见一条人影匆匆的朝这个方向奔来,瞧身形正是谢坚。 两个人互相使了个眼色,立刻将真力灌注到四肢百骸,做好了跟踪的准备。 谢坚满脸兴奋的神色,仿佛在期盼着什么,完全没有发觉身后有人追随。 他正在想着玉玲珑,想着这个风华绝代的名妓,现在全城只有自己才知道她在哪里,今晚好好的加把劲,说不定就能如愿以偿的一亲香泽。想到开心之处,不由自主的笑出了声来。 可是他的笑容还未完全舒展,面上的肌肉突然变得僵硬,目光也凝结! 然后谢坚腿脚一软,整个人重重的摔了下去,就摔在这冰冷的地面上。 他晕倒的刹那,看到的是任东杰和铁木兰的面孔,他们焦急的冲自己喊着什么,喊得似乎很大声,但听起来却逐渐的模糊了…… 铁木兰的心乱糟糟的,吹了一整天的寒风,头脑本来就有些发昏,现在更是彷徨的拿不出任何主意了。 她怎么也想不到,谢坚刚离府门不远就出了意外,人命关天,她和任东杰别无选择,只能赶快把谢坚送回了将军府施救。 从皇宫里过来作客的退休御医闻声出动,尽全力抢救了大半夜,虽然保住了谢坚的性命,但还是没能将他救醒过来。 因为他中的是一种很离奇的毒药,如果没有解方,也许就会永远这样昏迷下去了。 下毒的人是谁?没有人能回答,甚至连毒药怎样进入体内都茫无头绪。 铁木兰不知道怎么办才好,她不知道怎样才能侦破这越来越复杂的案子,怎样才能向全城的百姓和六扇门交代,怎样才能不沦为武林中的笑柄。 自出生起,从未有过任何一刻,令她感觉到像现在这样的疲累。 任东杰在安慰她:“不要紧,我们还有时间。” 是的,也许还有时间,但就眼前来说,铁木兰都不知道该怎样去面对谢坚的父亲——本城中手握兵权、地位尊崇的震西大将军谢宗廷。 此刻,这位朝野闻名的实权人物正坐在榻边,望着床上昏迷不醒的儿子,就像尊塑像般动也不动。 他年近六十了,可是腰板还是挺的很直,多年的戎马生涯,使得他身上几乎没有赘肉,你若不仔细看甚至不会注意到他的年纪。 但是当听说谢坚有可能无法苏醒时,谢宗廷仿佛一下子苍老了二十岁,整个人都呆住了,国字脸上的皱纹都像是深了许多。 他在怔怔的望着儿子,任东杰却在看着他,看着他脸上的那些皱纹,那里面的每一条,无疑都是荣誉和艰辛的见证。 良久,谢宗廷终于从儿子身上收回了视线,转过头来,深邃锐利的眼光看了看任东杰,又看了看铁木兰。 “将军大人在上……”铁木兰准备向他行正规之礼,但却被拦住了。 “这里不是官场,也没有将军。”谢宗廷伤感道,“这里只有一个父亲,寄希望于六扇门和武林正道的力量,来拯救他的儿子。” 任东杰淡淡道:“我们自当竭尽所能,但是效果如何,则取决于大人在多大的程度上信任我们了。” 谢宗廷微微颔首,道:“我懂你的意思,如果双方不肯推心置腹,这件事就永远无法解决。” 他停顿了一下,缓缓道:“昨天泰和楼那场血拼,幸存的高手现在全都在府里。” 铁木兰吃惊的跳了起来,失声道:“什么?” 任东杰却镇定多了,道:“这些高手并不是被你绑架的,而是自愿到这里来的,是不是?” 谢宗廷道:“不错。他们只有躲在这里,才可以免受层出不穷的暗算袭击。” 任东杰点点头,道:“那些高手在泰和楼死伤惨重,之后你的人就出现了,说是要把他们带到这个安全的地方来。” 谢宗廷沉声道:“不止是他们,任何武林人士手里只要有那份请帖,都可以来我府中作客。” 任东杰眼光发亮,道:“那份署名是已故逍遥庄主的奇怪请帖?” 谢宗廷道:“是。其实最近本城中十数起武林人士被杀案,原因都是为了争夺这样的请帖。” 铁木兰急着追问道:“这份请帖究竟有什么特别?值得这样大动干戈?” 谢宗廷摇头道:“具体的老夫也不清楚。老夫并非江湖中人,若不是受人威逼,怎会去卷入武林中的纠纷?” 铁木兰动容道:“是谁这么大胆,连大人您都敢威逼?” 谢宗廷道:“老夫什么都不想隐瞒。我年轻时本是绿林响马,二十多年前被招安而归顺朝廷,而后屡立战功才升迁到如今的地位。以前是做过不少亏心事的。” 铁木兰睁大眼睛道:“什么亏心事?是有人用这个来威胁大人吗?” 谢宗廷喟然长叹,久久不答。 任东杰善解人意,道:“我想这些事过去很久了,未必跟眼下的案子有关。但不知对方威胁大人做什么呢?” 谢宗廷道:“要我设法保证持有请帖之人的安全,并保守秘密不为外界知晓,明天一早,就会有人来接这些高手去作客。” 铁木兰愕然道:“到哪里作客?莫非是……是……” 她的声音忽然顿住了,脸色也有些发白。 任东杰却接了口,意味深长的道:“既然是死人发出的请帖,也许就是想邀请大家去地狱里作客。” 铁木兰怒道:“胡说,这世上哪有鬼魂地狱?简直荒谬!” “是否荒谬,我们很快就可以知道。”任东杰满不在乎的道,“明早我们和这些高手一起出发,就算真是到十八层地狱里去作客,那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。” 他说完望着铁木兰,故意道:“当然,铁捕头如果害怕,那就我一个人去好了。” 铁木兰被激的双颊通红,挺起胸脯道:“去就去,我什么都不怕!你们男人能做到的事,我也一样能做到。” 任东杰翘起大拇指,赞道:“好,果然是有胆有识的女巾帼!有你做伴,我任某人就算真的被勾魂小鬼给拘走,也是无怨无悔了!” 铁木兰不理他,朗声对谢宗廷道:“大人你就在府里等候消息,等我们作客回来之后,肯定可以解开一切事情的真相,料想拿到解方救治谢公子也不是什么难事了。” 谢宗廷长叹道:“但愿如你所说。” 他挥了挥手,示意二人退下,然后他就坐在床边,继续望着沉睡的儿子出神,脸上的皱纹看上去更深了…… 这一夜,任东杰就歇在将军府里,他睡的非常安稳,连梦都没有做半个。 跟谢宗廷谈完后出来,铁木兰就要去展开调查,看看是谁最有下毒的嫌疑。 任东杰没有在旁帮手,因为他知道这一定是白费劲。 但他也知道,像铁木兰这样固执而又很有主见的少女,是不会听他劝告的,所以也就没有浪费唇舌,自己先钻到被窝里美美的睡觉去了。 他预感到这件案子绝对比想像中更棘手,而只有养足了精神,才可以应付即将到来的重重危机。 一段既充满了杀戮危机,又香艳刺激的遭遇即将开始! 第七章 驶向地狱的船 第二天清晨,三千名全副武装的兵士从震西将军府涌了出来,一路前呼后应,护送着一众武林高手离开。 这样大的排场,沿路上自然是引起了轰动,许多百姓纷纷围观,想看看护送的都是些什么人,然而结果却失望了——这些武林高手一个个都坐在轿子里面,无法瞧见他们的模样。 在兵士队伍的最前头,谢宗廷大将军骑着高头骏马,腰配一口镶嵌着宝石的长剑,看上去还是那样的精神饱满、威武不凡,谁也看不出他正在遭受着亲子有难的变故。 经过半个时辰的跋涉,队伍来到了城边的海滨,一望无际的大海就在眼前,湿润清新的海风迎面吹来,令人的呼吸为之一畅。 任东杰掀开轿帘举目望去,只见一艘巨大航海船停靠在岸边。船高三层,看上去很是宏伟庞大,船头的桅杆上升着面“谢”字的大旗,正迎着海风猎猎飞舞。 前面几顶轿子已经停了下来,乘客一个接着一个的走出,酒楼里碰见的那几位高手,包括美妇胡仙儿,静慧师太和女徒妙音,彭泰,玄灵子,女匪首欧阳青虹果然都在其中。 众人一个接着一个,鱼贯的上了大船,走在最后的是天禽夫妇,金银两色的斗篷反射着夺目的日光。 任东杰跳下轿子的时候,铁木兰也正好从另一顶里面钻出来。她依然穿着公服,窈窕健美的身材却掩也掩不住,在朝阳下看来,整个人都在焕发着青春逼人的气息,尤其是那双修长而结实的美腿,更是足以令最挑剔的人都赞叹不绝。 “大捕头,早啊。”任东杰微笑着打了个招呼,铁木兰却像是在赌气,给了他一记白眼,扭头就向大船跑去,完全没有等他一起走的意思。 所有人都陆续上了船,谢宗廷是最后一个走上甲板的。 他猛然转身,对着贴身的亲随下令道:“开船!” 几个人都吃了一惊。 铁木兰愕然道:“大人,您怎么不下船?” 谢宗廷平静的道:“昨晚老夫考虑了很久,决定跟你们一起前往目的地。” 铁木兰失声道:“那怎么行?您是千金之躯,万一有个闪失……” 谢宗廷沉声道:“与其把我儿子的生命寄托在他人手里,倒不如老夫亲自出马走一趟,这样子才能安心。我并非信不过你们的办事能力,但老夫心意已决,不必再多说了。” 他的语气十分坚决,右手一挥,亲随们不敢怠慢,马上执行了命令。 铁木兰还想再劝几句,但踏板已经移开了,跟着船帆扬起,大船缓缓的驶离了岸边。 她只有放弃了这个念头,同时心里也打定了主意,无论如何也要保护这位将军的周全。 就在这时候,岸上突然传来了一阵骚动。原本排列整齐的队伍开始出现混乱,此起彼伏的呼哨声响了起来。 士兵们挥舞着一排排长矛,似乎在拦截什么人。猛听得一个雄壮的嗓音纵声长啸,就如晴空打了个霹雳般,数里之内的海面上都清晰可闻。 船上诸人循声望去,只见一条粗壮的黑影猛撞过来,众士兵一起举起长矛阻拦,但却被他双手分别抓起,向空中乱掷乱抛,没几下就冲到了岸边。 同时另一边的队伍也混乱起来,兵刃交击声骤然响起,士兵们组成的人墙被硬生生的闯出了道破口,手执短棒的崔护花大踏步的闯了过来。 任东杰笑了笑,意味深长的道:“看来这两个是没有请帖的,谢大人这趟海上之行怕是吸引力太大了,他们想尽法子也要赶来。” 船上的水手躬身请示道:“大人,是否要放箭阻拦?” 谢宗廷沉默了一下,轻声道:“只能送有请帖的前去,这本来是老夫答应的条件,但现在是对方伤害我儿子在先,也就怪不得老夫背信弃义了。” 任东杰笑道:“很对。我和铁捕头也都没有请帖,按理也是不能去的。规矩既然已经破了,又何妨再破一次呢?” 谢宗廷颔首道:“好,不必放箭!只要他们自己能上的来,就让他们一起去。” 此时大船离开岸边已有近二十丈,但这又怎么难得到武学高手?那粗壮汉子和崔护花分别夺下了两根长矛,双手各持着一根轻飘飘的纵了过来。身形落下时就用长矛向水里一点,像是拄着两根拐杖一样,很快的跃到了大船上。 那粗壮汉子一站稳就抱了抱拳,大咧咧的道:“将军大人好。我叫赵黑虎,我本来是有请帖的,可是半路被人抢去了。希望你大发慈悲,也带我一起去。” 他的面色黑如锅底,眼睛瞪的像铜铃那样大,说起话来显得傻头傻脑的,令人忍俊不禁。 谢宗廷不卑不亢的寒暄了几句,然后就和诸人一起走进了宽敞的主舱,先上船的客人大都在这里面等待着。 任东杰放眼看去,在座的几乎都是认识的人。除了刚才看到的胡仙儿他们外,还有两个公门打扮的人,正是那晚协助铁木兰围捕自己的两个捕快。 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铁木兰一见到他们就叫了起来,杏眼圆睁道,“刘大全,周小年,你们怎么也在这里?难道说你们也有请帖?” 刘周二人急忙站起,恭恭敬敬的道:“不是的。是今早孙老前辈临走时,嘱咐我俩留意将军府的动静,说是姑娘你很可能会跟着一起走,叫我们务必找到你并听从指挥……” 铁木兰哼了一声,心里有些不高兴,正想说些什么,忽然发现任东杰的表情很是奇怪,好像看见了鬼一样。 她忙顺着他的目光看去,并没有看见什么凶恶的大头鬼,相反,看见的是一个很美丽的少女。 这少女大概只有十八九岁年纪,一张娇艳粉嫩的瓜子脸,眉毛弯弯的像月芽儿,看上去非常的文静秀气,嘴角边带着很害羞腼腆的微笑,轻轻的垂着头,仿佛对任何一个陌生人都不敢多看一眼。 这样的少女,恐怕大多数人看见都会油然而生亲近之意,但在任东杰眼里看来,她实在比鬼还要可怕。 因为她就是“玉女剑仙”柳如枫——就是那个在半年多前,因喝醉酒而糊里糊涂的发生了关系,而后被她逼着非要自己娶她过门的柳如枫! “这真是冤家路窄!”任东杰暗暗叫苦,拿不定主意是否要逃跑,如果现在就跳下船去,还可以摆脱她的“魔掌”,再迟点等船开远了就来不及了。 不过逃跑的念头很快就消失了,任东杰忽然发现有些不对劲。他曾经被柳如枫抓到过好几次,每次她都是一见面就娇嗔着扑上来的,但这次居然毫无动静。 “是她没看见我吗?”任东杰心念转动,暗想迟早总要过这一关的,于是咳嗽一声,上前拱手微笑道:“柳姑娘,你好。” 柳如枫抬起头,腼腆的望了他一眼,也礼貌的道:“公子你好。” 现在她无疑是看到自己了,但就像是在对一个陌生人说话似的,完全没有往常的那种亲热劲,任东杰反而有些不适应,心想难道自己最近变的太过俊伟不凡,以至于她都认不出来了? 当下他忍不住提醒道:“在下任东杰……” 柳如枫依然礼貌的微笑道:“是呀,任公子,我记得你哩。久违了。” 她的笑容是客气而悠远的,带着大家闺秀独有的礼仪风范,在旁人看起来是再正常不过了,可是任东杰的一颗心却沉了下去,失声道:“柳姑娘你……你没事吗?” 柳如枫似乎有些吃惊,也有些好笑,嫣然道:“没有呀,任公子觉得我像是出了事?” “不……不是的。”任东杰讪讪的说不出话来了。 的确,柳如枫无论音容笑貌、言谈举止,看上去都再正常不过了,绝不像是“有事”的样子。 但就是这种正常才让任东杰错愕,他无法想像,一个在半月之前还拼命想要嫁给他,直追到金陵城来的女孩子,对他的态度突然来了个大逆转,像是已经不再在乎他了。 突听一个温和的声音响起道:“枫妹,你和这位任公子很熟悉吗?” 任东杰循声望去,说话的是坐在柳如枫身边的一个身着儒衫的公子,袍袖飘飘,不但神情潇洒,人也长得很英俊,脸上更是永远都带着和气的笑容,一看就是那种非常有魅力,很能吸引女孩子的男人。 旁边有人介绍道:“这位就是江南来的点穴大家,出尘公子林逸秋。” 任东杰暗中一惊,这林逸秋是近年来江湖上锋头很劲的人物,为人侠义正直,据说无人知道他武功深浅,只知他出道五年来还从来没有败过,隐然已是江湖上后起之秀的表率。 柳如枫微现羞意道:“我和任公子有过数面之缘,算是互相认识,但也说不上多熟悉呢。” “原来如此。”林逸秋一脸释然,向任东杰抱拳道,“任公子既然认得枫妹,那就也是在下的朋友了,幸会幸会。” 任东杰干笑着还礼,心里却实在不是滋味。他并不是瞎子,自然看得柳如枫和林逸秋的关系非同寻常,明显比一般的朋友要亲近。 “哼,女人可真是善变!才半个月不见,居然就背叛我勾搭上了小白脸!”任东杰不禁有些生气,也有些失落和惆怅。 男人都是这样的,当女孩子追他太紧的时候,他会吓得退避三舍,但是一旦那女孩子决定放弃了,他又会觉得万分舍不得。 铁木兰自然不知道这中间的原委,只是隐约感到任东杰有些异样而已,但也没有多想,大大方方和众人打过招呼后,问谢宗廷道:“大人,所有的客人都在这里吗?怎么我好像觉得少了几个人?” 谢宗廷含笑道:“确实少了几人。金叶子不喜热闹,让手下直接把轿子抬到卧舱去了。还有静慧师太她们师徒俩,以及玉玲珑姑娘都说喜欢清静,也都去各自的卧舱了。” 铁木兰失声道:“玉玲珑?她也在这船上?” 谢宗廷点头道:“她手上也有请帖,今天一早就赶到这岸边等着了。” 铁木兰双眼发光,道:“好极了,我正想找她呢!”向谢宗廷告了个罪,问明玉玲珑的舱房位置,转身就冲了出去。 刘周二捕头忙像跟屁虫似的跟了上去,崔护花略一迟疑,也迈动了步伐。 任东杰却找了张舒适的椅子坐了下来,端起了手边的一盅热茶。 谢宗廷目光闪动,奇道:“任公子,你不也一直想找玉玲珑吗?怎么不去看看?” 任东杰道:“我的确是想找玉玲珑,但我却不想挤到两个女人交锋的漩涡中去。” 他微笑着,解释道:“一个是霹雳火般的直率脾气,一个是心机深沉的厉害角色。诸位不妨想一想,这样的两个女孩子碰到一起会发生什么?聪明人是不是应该主动的避开呢?” 众人随声附和,林逸秋拊掌笑道:“有理有理。须知你可以去劝任何人的架,就是不要去劝两个女孩子,尤其是她们俩都对你有那么点意思时,夹在中间只有里外不是人。” 任东杰正色道:“对了。林公子一点就透,只要把这‘女人经’好好的融会贯通了,将来就可以在花丛中游刃有余。” 两个人一起笑了起来,一边的银鹭夫人却蹙起眉头,目光中充满了鄙夷之色。 众人坐在主舱里闲聊了一阵,就分别起身离开,由仆役引领着去自己的卧舱了。 任东杰被安排在二层的单间内,刚走到一半,忽然迎面撞到了怒冲冲赶过来的铁木兰,一张俏脸气得红红的。 她见到任东杰,一把拉住他的衣袖,二话不说拖着就走。 任东杰只好跟上。 到了一处僻静地方,铁木兰才停下来,劈头就是恨恨的一句:“这狡猾的女狐狸,真正是气死我了!” 任东杰早已料到了,但还是问道:“你什么都没问出来?” 铁木兰愤然道:“是,她全都赖得干干净净,说她策划那起失踪不过是开个玩笑罢了,这又不犯法,我根本管不着。” 任东杰心平气和的道:“还有吕温侯被杀一案呢?” 铁木兰道:“她说这是别人拿钱收买她,叫她带个路而已,以便骗取吕温侯的信任。至于那晚见面的三个客人,由于都戴着面罩,说话又背着她,因此完全不清楚来龙去脉。” 任东杰道:“嗯,眼下缺乏证据,她要坚不吐实也无可奈何。” 又转过话题道:“崔护花呢?见了玉玲珑有什么反应?” 铁木兰道:“也没什么特殊反应,话都不多说两句。而玉玲珑也神态冷淡,颇不客气的说不想再受人监视,以后都用不着再劳烦大驾了。崔护花听完就默默的走了。” 任东杰若有所思,道:“看来,玉玲珑完全不信任崔护花,那场骗局确实是连他一起计算在内的。” 铁木兰咬牙道:“反正这女人心机深沉,不是什么善男信女……” 刚说到这里,突然听到一阵阵杂乱的脚步声传来,似乎有许多人在跑动。 两人有些奇怪,循声而去,没走几步就遇见了满脸猥琐的富豪彭泰,他神色有些紧张的道:“听说主舱里有异样事发生,快一起去看看。” 三人赶到主舱的时候,里面已经聚齐了大部份人,都在呆呆的望着东面的舱壁,那里用鲜红的朱砂写着一行触目惊心的大字。 “最后一次警告:不相干之人速速离去,否则后悔莫及!” 谢宗廷面色不愉,沉声道:“谁?这是谁干的?” 大家你看看我,我看看你,谁都没有出声。 铁木兰脸寒如水,美丽的大眼睛里射出机警的光芒,扫视着每一个人,冷冷道:“刚才是谁最后离开这里的?” 赵黑虎应声道:“是我和林公子!我们俩的卧舱被安排在隔壁,所以顺路一起走的。” 林逸秋点头称是,斩钉截铁道:“我可以保证,我们离开的时候,舱壁上什么字也没有。” 铁木兰白了他一眼,把负责打扫的仆役叫来一一询问。 任东杰笑了笑,道:“这里的人都是武学高手,想要瞒过这些仆役的眼睛进来写几个字,那是轻而易举的事,不会留下任何马脚的。” 玄灵子老道眯着眼睛,喃喃念诵舱壁上的字道:“速速离去?怎么个离法?我们眼下是在船上,周围都是海水,难道要我们游回去吗?” 彭泰道:“道长是第一次坐船吧?像这样大的航海船,都配有几艘救生艇的,每艘都足够承载五六个人返回陆地。” 林逸秋微笑道:“彭大老板若是担心壁板上的警告,何妨就使用一下救生艇呢?你身家百万,似乎犯不着冒这份险哩。” 彭泰仰天打了个哈哈,道:“想要做生意发财,怎么可能不冒险呢?倒是几位娇滴滴的夫人小姐可以考虑一下,莫要让千金之躯受到伤害。” 头戴斗笠,身着男装的欧阳青虹爽快的道:“绿林盗匪,过的本来就是刀头舔血的活计。脑袋掉了不过是个碗大的疤,这条命送到哪里都一样。” 这番颇有豪气的话,由这样一个身形纤细窈窕的大姑娘,用娇嫩清脆的声音说出口,听起来别有一番风味。 胡仙儿却咯咯娇笑,抛着媚眼道:“哎呦,这里有这么男子汉大英雄,保护我们几个弱女子的安全想必是绰绰有余了,奴家也不怕哩。” 金鹰银鹭夫妇一言不发,面带冷笑的望着众人,状甚轻蔑。 任东杰忽然走到谢宗廷面前,躬身一揖道:“有件事想请教将军大人,这艘船究竟是驶向哪里?” 谢宗廷客气的道:“不必多礼。我们的目的地是距此一百里的北方,那里有一座无名的孤岛。” 任东杰缓缓道:“大人是怎么知道目的地的?莫非发请帖之人有派什么人来引路吗?” 谢宗廷道:“没有。对方以前只要老夫准备好船只水手,说是到时候自知分晓。果然今天早晨有一副详细的航海地图出现在水手室内,标明了方向和目的地。” 任东杰点点头,不再说话了。众人则在小声的议论纷纷。 很快的,铁木兰询问完毕,结果是什么也没查到,只好让大家散去,各自返回自己的卧舱。 这一天的午饭和晚饭,谢宗廷都在主舱内开了丰盛的宴席,但众人的兴致并不高,几个女子都推故不来,说是在自己卧舱内用餐即可,只有少数人前来赴宴。 吃过晚饭后,夜逐渐深了,任东杰感到一股睡意涌了上来,正准备上床美美的睡个觉,忽然听到了一阵敲门声。 他刚打开舱门,见到外面站着的是一身劲装的铁木兰,不禁一怔,随即开玩笑道:“铁大捕头,这么晚了到我房里有何贵干?莫非是孤枕难眠吗?” 铁木兰的表情却很严肃,用不容置疑的口气道:“快换好衣服,跟我一起出去。” 任东杰愕然道:“出什么事了?” 铁木兰秀眉一扬,嗔道:“你怎么这样迟钝?这船上明显有人不怀好意,想要伺机行凶杀人,你难道看不出来吗?” 任东杰道:“连最后的警告都留下了,怎会看不出来?” 铁木兰压低嗓音道:“是啊,你想想,凶手绝不是说说而已的。他若要行凶,九层九会拣晚上大家入睡的时间下手。” 任东杰倒抽了口冷气,道:“你该不是想叫我跟你一起巡夜吧?” “你说对了!”铁木兰微微一笑,抿嘴道,“如你所说,我现在谁都信不过,连那两个手下也都不放心,勉强可以信任的也只有你了。” 任东杰心里大叫倒霉,苦着脸道:“可是我要睡觉啊,而且你曾经说过,要做一个完全不依赖男人的女英雄。” “我不是依赖你,只是要你暂时充当我的下属,听从我的指挥和命令!”铁木兰板起俏脸,瞪大眼睛道,“说到底这件案子都跟你有关的,你又不想跟我合作了吗?” 看这架势,如果不答应可就有难受了,任东杰叫苦不迭,只得披上外衣走了出去。 夜色深沉,满天的星星在闪烁。 大船在海面上静静的航行着,坚固、轻捷、光滑的甲板上一尘不染,就像是面镜子,映出了灿烂的星光。 两个人先从底舱看起,接着上了甲板,然后在船舱里一层层的巡视过去。这样走完了一遍,又再走一遍,不停的来回…… 寒风吹到身上,任东杰缩起脖子,忽然觉得自己简直像条傻乎乎的野狗,三更半夜还要在外流浪,这实在令人哭笑不得。 铁木兰却是精神抖擞,大眼睛闪闪发亮,看得出心情是又兴奋又紧张,一有风吹草动就用警惕的目光扫视着四周。 任东杰不断的打着哈欠,懒洋洋的怎么也提不起劲来。但就在他们第十七次经过船舱第三层时,寂静的环境中突然传来了一声压抑的闷哼。 铁木兰娇躯一震,右手按住了弧形刀柄,全身的神经立刻绷紧,就像是头蓄势待发的美丽雌豹。 第二声闷哼很快又响起,铁木兰足尖点地,悄没声息的直掠了出去,站到了声音传出的那间卧舱门前。任东杰也跟了过来。 第三声,第四声接连响起,现在已经可以肯定,这并非错觉了。这是个男子发出的声音,明显的充满了痛苦凄惨之意,似乎已经命在顷刻了。 铁木兰再不迟疑,冲上去砸着门,喝道:“开门,快开门!” 闷哼声立刻消失了,里面一下子变的全无动静。铁木兰擂门更急,甚至还合身去撞,但门在内部被顶住了,一时间无法撞开。 又敲了数十下,舱门才打开了,身着单薄秋衣,体态风流的胡仙儿探出头来,满面不快的道:“什么事?” 铁木兰沉着脸道:“你把什么人关在里面?” 胡仙儿若无其事的道:“没有啊,就我一个在睡觉。” 她说着看到了任东杰,俏目一亮,有意无意向他抛了个媚眼。 “胡说!我明明听到有男人的声音!”铁木兰不由分说将门推开,大踏步冲了进去,但是紧接着就愣住了,卧舱里竟是空荡荡的什么人都没有! 她不死心,又仔细找了一遍,看看床底,打开橱子,但是别说男子了,就连公老鼠都没找到一只。 胡仙儿满不在乎任她搜索,懒懒的坐在床上,足尖踮着绣花鞋子晃来晃去,形象颇为放浪形骸,瞟着任东杰的眼光也带着挑逗的意味。 任东杰自然不会客气,眼光无所顾忌的盯着她秋衣下高耸的胸脯,那两团丰满的豪乳硕大滚圆,中间挤出了一道深邃诱人的乳沟。 胡仙儿咯咯娇笑道:“任公子怎么老盯着人家那里?那地方可藏不下一个大男人啊!” 任东杰咽了口唾沫,喃喃自语道:“当然,男人不可能藏在那里,但却有可能快乐的死在那里。” 胡仙儿媚眼如丝的道:“你若不信,不妨亲自来搜一下如何?”边说边将衣襟略略松开,胸口的春光泄漏得更多了。 任东杰眼睛都直了,目光恨不得钻到她衣襟里去。 铁木兰却气坏了,恨不得把他的眼珠子给挖出来,跺脚怒叱道:“不许胡闹!” 胡仙儿正眼都不瞧她,讥诮的道:“大捕头,你找到什么可疑之处没有?若没有的话我可要睡了,恕不奉陪。” 铁木兰游目四望,一对乌黑的瞳仁滴溜溜转动着,忽然发现卧舱的壁上有侧门,也就是说,和旁边的卧舱是相通的。 她的眼里发出了光,嚷道:“我知道了!你一定把人藏在隔壁!” 可是铁木兰又错了! 隔壁住的是赵黑虎。他大概是被人从好梦中吵醒,简直要暴跳如雷。 铁木兰在他房间里依然是一无所获,双方争吵之下还差点动了手,好不容易才被劝开。 “两位息怒,铁捕头一定是听错了。”任东杰抱拳作揖道,“打扰了两位的休息,真是抱歉之至,我们这就走。” 赵黑虎口中咒骂不绝,重重的摔上了舱门。胡仙儿则是娇笑着又飞了两记媚眼,这才把舱门关上了。 “岂有此理!明明有男子呼救声的!”铁木兰杏眼圆睁,恼怒的道,“你和我一起听到的,敢说不是吗?” 任东杰拉着她走出了很远,才沉声道:“你没有听错。但这件事我们不必多管,你相信我好了。” 铁木兰甩开他的手,生气的道:“怎么能不管,里面发生的说不定是杀人案啊!不行,我非要查个水落石出!” 遇到这样一个性格冲动的女孩子,任东杰也只有苦笑的份了,叹了口气道:“你现在再回去查也没用的,信我吧,很快我就揭开真相给你看。” 铁木兰想想也没其它法子,只能答应了。她心急火燎的等着,还不到一顿饭工夫就一迭连声的催促开了。 任东杰无奈的摇摇头,和她又重新返回了三层的船舱,但这一次却在赵黑虎的卧舱前停了下来,静悄悄的开始撬门。 铁木兰压低嗓音道:“怎么?疑点还是在他房里?这样潜入会不会被发觉?” 任东杰示意她别出声,不到片刻就撬开了门。两人闪身入内,只见床上空空的摊着被子,赵黑虎并不在舱中。 铁木兰很是奇怪,正想问人去哪里了。任东杰却拉着她,轻手轻脚的走向了侧门。 侧门并未关紧,还留着一丝缝隙。两个人把头凑上去,就可以清晰的落到隔壁舱内了。 铁木兰一看之下差点失声惊呼,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。 只见一个男子跪在地上,赤条条的皮肤黑黝黝的,上面布满了青一道紫一道的痕迹,双手被反绑在身后,嘴里正发出那种嘶哑而痛苦的闷哼。 这男子赫然就是赵黑虎! 更让人目瞪口呆的是站在旁边的胡仙儿。她全身几乎是赤裸的,高耸的双乳下方箍着一圈铁丝,将那本来就浑圆饱胀的两个乳球托的更加挺立,腰间系着件窄窄的围兜,只能勉强够遮住丰满的屁股。 她手中拿着一根软皮鞭,“啪”的抽到赵黑虎的身上,就又留下了一道长长的淤痕! 铁木兰看的义愤填膺,想冲出去喝止,但任东杰早有防备,一伸手就按住她的嘴,细如蚊蝇的耳语道:“别急,你看下去就知道了。” 皮鞭在空中挥动,一下一下狠狠抽打着,赵黑虎痛的全身颤抖,嘴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呻吟,却完全没有闪避的意思。 “怎样?被我打的舒服不舒服?”胡仙儿脸露微笑,神态娇媚,可是语气中却蕴含着令人心寒的森冷。 赵黑虎额头冒汗,喘息道:“舒服……” 胡仙儿冷哼一声,突然抬起一只纤巧的玉足,用力朝赵黑虎头上踏下去,把这结实的汉子踩到了自己的脚下,轻蔑的道:“那我就让你更舒服些,如何?” 被一个女人这样踩在脚下,简直是巨大的侮辱,任何有血性的男子都是无法容忍的,但赵黑虎却像是觉得很愉悦,反而凑过嘴去亲了亲那只玉足。 胡仙儿咯咯一笑,似乎被搔到了痒处,接着又沉下粉脸喝道:“我几时让你亲我的脚了?你这教不会的下贱奴隶!” 赵黑虎只顾舔着那白嫩的脚趾,含糊不清的道:“啊,女主人……求你……求你让我过过瘾……我什么都听你的……” 胡仙儿美目含煞,突然一脚踹在赵黑虎的脸上,把他整个人踢翻,跟着又抬腿踏到了他黝黑的背上。这姿势使她看起来像个不可一世的女君主,雪白的美腿显得更加修长,两腿间的神秘地带若隐若现。 赵黑虎低声下气,苦苦哀求了许久,才得到胡仙儿的“恩准”,从她的脚尖开始亲起,一寸寸的沿着光滑的粉腿向上移动,最后贪婪的吸嗅着她胯下的气味…… 铁木兰瞧得双颊绯红,这时她虽然还不大明白是怎么回事,但也看得出双方是你情我愿的,于是赶快掉头离开了这荒唐淫乱的场所。 任东杰跟了出来,将舱门恢复原样,陪着铁木兰离开了主舱,来到了空无一人的甲板上,苦笑道:“小姐,这下子你的好奇心得到满足了吧?” 铁木兰垂着头不答,脸蛋红红的颇有些手足无措,过了好一会儿才低声道:“他们……他们究竟在干什么?怎么会那么怪异的?” 任东杰叹了口气,道:“这不过是男女间的一种游戏罢了,俗称‘女王男奴’,由于这种玩法一直为世俗所不容,知道的人并不多。” 铁木兰“嗯”了一声,恍然道:“原来他们是在做……做这种事,所以要进行隐瞒。但你又是怎么猜出来的呢?” 任东杰道:“我何必去猜这个?卧舱里明明有男子声音,他不可能平空消失,那就必然是赵黑虎无疑。他见到我们后并不求救,说明他不认为自己有生命危险。既然这样,我们还管那么多做什么呢?” 铁木兰点着头道:“有道理。但小心驶得万年船,多加留意总是没错的。只要我们保持住高度的警觉,对手就算想行凶也找不到机会了。” 她挥挥手,又开始巡视了,认真的态度半点也没放松。任东杰也只好打起精神,跟她一起游荡了一整夜。 直到天蒙蒙亮的时候,铁木兰才宣布任务结束了。任东杰如遇皇恩大赦,忙不迭的回到了自己舱房,倒下去蒙头呼呼睡了起来。 在迷迷糊糊中,他做了一个梦。梦见船上的所有美女都脱光了衣服,娇笑着在前面奔跑,而他则在后面追着,就像是一个无忧无虑的孩子,在追逐着自己童年的梦想…… 突然,一阵急促的敲门声,把任东杰从好梦中惊醒。他简直要叫娘了,心想难道白天也要巡逻?但也只有爬起床打开了门。 外面站着的是林逸秋,神色十分慎重,劈头就是一句话:“任公子,船上有人被杀了!” 被杀的不止一个人,而是整整八个! 底舱的膳房里,横七竖八倒着八具冰冷的尸体,其中四具是胡仙儿的面首,四具是欧阳青虹手下的盗匪。 铁木兰正气忿忿的在现场检查着,心里实在很窝火。凶杀是在黎明时分发生的,她和任东杰巡视了一整夜,凶手都按兵不动,等到天亮时他们离开了,却伺机下了毒手! 凝视着自己手下的尸身,欧阳青虹默默无言,她的俏脸大部份隐藏在斗笠下,看不出是什么表情,只是射出来的目光却冷的像刀锋! 胡仙儿却是一副漫不在意的样子,轻轻笑道:“可惜,可惜,他们四个跟着我还不到两个月呢……不过,好在我已经有了替代的人选。” 闻声赶来的众人都在议论纷纷,任东杰却在皱眉思索着。 和船上的其他客人相比,这八个人只是小角色而已,凶手为什么要杀他们? 难道这是警告吗? 他一时无法得出结论,只能走进去,协助铁木兰和刘周二捕快查看现场和验尸。 八具尸体的致命伤全都是在咽喉处,是被一种很锋锐的利器划开的,鲜血流了满地。 凶手很可能是先埋伏在膳房里,等这八人分成几批,有先有后的进来时,出其不意的将他们逐一杀害。 除此之外,现场就找不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了。而对船上人员的查问也几乎没有收获。案发时仆役们都在各自的岗位上忙碌着,而乘客们却都还在自己的舱里睡觉。 当然,这仅仅只是众人的一面之辞,这其中必然有人在撒谎。 问题是,撒谎的究竟是谁呢? 铁木兰还在继续调查的时候,任东杰回到了自己卧舱内,没多久,胡仙儿就带着一股香风飘了进来。 她显然经过刻意的打扮,俏脸上搽了少许胭脂,看上去艳光四射。薄衫下丰满肉感的身材很是诱惑,胸前小山似的隆起一对高耸的乳房。 任东杰费了很大的劲,才能把视线移回到“规矩”的地方去,含笑道:“胡夫人找我有事吗?” 胡仙儿将舱门关起,粉脸展露出一个娇甜的笑容,腻声道:“一定要有事才能来找你吗?奴家曾听江湖传言,任公子对女人是从来也不会拒绝的。” “错了,这绝对是谣言!”任东杰耸耸肩,一本正经的道,“应该修正一下,是对美女很少能狠下心拒绝的。” 胡仙儿咯咯娇笑,摇曳生姿的走到床边坐下,用眼角瞟着他道:“那么在任公子看来,奴家是否算是美女呢?” 任东杰眨眨眼,道:“如果不是美女,我怎么肯让你上我的床呢?” 这句话一语双关,胡仙儿笑的更加娇媚了,眉梢眼角间尽是春意,轻轻道:“那么,要是这个美女有事相求,任公子肯不肯答应呢?” 她一边说着,一边略略侧身的半卧着,一副弱不胜衣的娇怯样子,衣衫的扣子不知怎地松开了一颗,露出了白皙的脖颈,还有一条红缎子的抹胸边缘。 任东杰的眼光投注了过去,嘴里道:“这要看是什么事了。太危险的事我不干,得罪人的事我不干,没钱赚的事我也不干。” 胡仙儿媚笑着,饱满的酥胸起伏着,嫣然道:“难道就没有什么事,是你一定肯干的吗?” “也有的……”任东杰盯着她胸前那对颤动不休的豪乳,忍不住调戏道,“如果是陪夫人你颠鸾倒凤,这样的好事我就一定义不容辞。” 话一出口他就有些后悔,觉得自己说的未免太露骨了,谁知胡仙儿竟是双眸一亮,喜孜孜的道:“好啊,我正是想求你这件事!” 任东杰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耳朵,失声道:“什么?” 他阅女无数,荡妇也见识过不少,但以往那些女子,就算骨子里再放浪淫荡,刚开始时面子上总还保持着三分自持,像这样一开口就直奔主题的女人,他还是第一次遇到。 胡仙儿道:“你没有听错。奴家正是来向你献身的。” 她叹了口气,幽幽道:“我身边的情郎都死光了,旅途又是这么寂寞,很希望能找个人来替代,而公子你就是最令我动心的人选,除了你之外,其他人我根本看不入眼。” 任东杰不禁有些沾沾自喜起来,他当然知道,自己是个很有魅力的男人。 胡仙儿又道:“何况,这船上潜伏着杀人凶手,奴家一个人很是害怕,有公子你作靠山保护我,奴家就放心多了。” 任东杰满腔的自豪感一下子消失了,这才明白她是想来找一个保镖的,并不是自己有多大的吸引力。 他苦笑道:“你就算不向我献身,我也会尽全力保护你的……” 胡仙儿打断了他,道:“人生苦短,我们何必委屈自己做假道学呢?一对男女只要互相觉得吸引,就应该去满足彼此的需要。” 她盈盈站起,伸出两根纤指一拉自己的衣带,那薄薄的衣衫突然就松开了,跟着红色抹胸也飘然落地,于是那无限美好的上身就完全裸露了出来。 任东杰的呼吸陡然顿住,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了,眼睁睁的看着胡仙儿用最撩人的姿势,把身上的遮掩物一件件褪下,最后一丝不挂的站在了面前。 她的身材丰腴而圆润,肌肤光滑的就像一匹缎子似的,雪白丰满的乳房圆滚滚的,让人看了就想狠狠的捏上一把,充满了肉欲的诱惑。 任东杰长长吐出口气,苦笑道:“你真是个又直接又爽快的女人。” 胡仙儿吃吃娇笑,婀娜多姿的一步步走过来。俏脸上荡意十足,胸前的豪乳颤巍巍抖动着,慢慢的凑到了伸手可及的距离内。 任东杰看在眼里,下半身早已充血膨胀,但还是在强行克制着自己。 这种送上门的美味,放过不吃可就太可惜了,可是天下没有不要钱的午餐,这荡妇会不会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呢? “我知道,任公子是个很有经验的男人。”胡仙儿踮起脚尖,用充满弹性的乳房轻蹭着他的手臂,柔声道,“而奴家也是个很有经验的女人。我们俩如果能好好配合,那一定会是人世间所能想到的最大快乐!” 随着话语,饱满的双乳轻轻擦过粗糙的肌肤,那两颗娇嫩的乳头一下子就坚挺了起来,硬硬的顶在手臂上。 任东杰再也控制不住了,倏地反手握住她鼓胀的酥胸,一边抓在掌心里尽情的搓揉着,一边道:“的确……但你只有改掉那些不正常的嗜好,我们才能获得这种快乐。” 胡仙儿呻吟般道:“哪有?人家……哪有……什么嗜好?” 任东杰手上加劲,十根指头深深陷入了浑圆的乳肉里,体会着那份柔软和弹力,口中淡笑道:“夫人何必隐瞒呢?我一切都知道了。” 胡仙儿被他捏的浑身发软,咿咿唔唔了好一阵才能开口,媚眼如丝的望着他,喘息道:“知道……知道什么了?不要跟奴家……打哑谜嘛……” 任东杰双眉一扬,抱起她的娇躯大步走到床边抛下,没等她转过身来,就在那丰隆耸翘的盛臀上“啪啪”的拍了两记。 “哎呦!”胡仙儿夸张的呼痛,娇嗔道,“好端端的干嘛打人?” 任东杰故意板起脸,道:“这是要你记住,跟我在一起,你绝对不会是什么‘女王’!” 胡仙儿娇躯一颤,抬起头来,美眸中掠过一抹异色,随即又娇媚的笑了,腻声道:“坏人!原来你连这个也打听到了……好啦,我不是什么女王,我是你的女奴,成不成?” 任东杰嘿嘿一笑,伸手大力揉弄着那两瓣结实的臀肉,满意的道:“这还差不多。” 胡仙儿撒娇似的扭着身子,用脸颊挨擦着他的胸膛,嗅着那浓郁的男子气息,满脸都是陶醉的神情,看上去更是显得风骚入骨。 她突然滚下床来,恭敬的道:“让女奴来替主人宽衣。”说着麻利的替任东杰除下了衣裤,无论是神态还是动作,都极尽讨好之能事。 被一个成名已久的江湖美女这样服侍,任东杰倒还是第一次享受到,不禁觉得十分新奇刺激,身体里的欲望渐渐的高涨了起来。 只见胡仙儿全身赤裸的跪下,五体投地的俯伏在地上,那样子就像一个最驯服的奴隶,摇着肥大的屁股呢喃道:“主人……我不想做女王了……我只想做你的女奴……” 她亲吻着任东杰的脚背,从脚尖开始,一寸寸的向上移动……表情姿势和昨夜的赵黑虎如出一辙,只是在角色上发生了大转变。 ——敢情这美妇除了虐待之外,同时还存在受虐的倾向? 世上还有什么事情,比去征服一个习惯于“女王”身份的艳妇,令她在自己胯下变成彻底的女奴更有成就感呢? 任东杰不由自主的低吼着,将胡仙儿的娇躯抱到胸前,用膝盖分开她的双腿,粗大的阳物长矛般的翘了起来。 “哦——”胡仙儿发出快乐的呼叫声,发热的小腹立刻拱起,主动的贴了上去。 她的玉手在动,她的双腿在动,她的丰臀也在动——她的全身上下,都在用这种挑逗销魂的颤动,毫不掩饰的表达自己的情急。 任东杰只觉得热血沸腾,他不是没见过荡妇,也不是没受过女人的勾引,可是他却从来也没有见过像胡仙儿这样的女人。她的那种渴望,那种由骨子里透出来的饥渴,都让他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刺激。 不过她最迷人的地方,或许还不是她娇艳的容颜和丰满的身材,而是她时时刻刻流露出来的春情——那种需要强壮的男人来彻底满足她的春情! 世上没有哪个男人能经的起这样的挑逗,任东杰当然更加不能。他伸出双手,托高了胡仙儿浑圆柔软的臀部,胯下的昂扬之物狠狠的向前送去,毫不留情的贯穿了她! “啊……啊啊……”胡仙儿的呻吟声一下子高亢了,白嫩的足趾都快乐的蜷缩了起来,她急不可耐的挺着小腹迎上,默契的配合着男根的一次次冲击。 面对这样热情如火的美女,任东杰完全没有了怜香惜玉的念头,阳物在温暖紧凑的肉洞里疯狂的进出,他知道只有用这种暴风骤雨般的方式,才能使她得到最大程度的满足。 “喔喔……主人啊……你好厉害……啊……深点……再深点……啊啊……” 胡仙儿失魂落魄的浪叫着,拼尽全力和他保持着腿股交叠的姿势,仿佛半刻也舍不得分开。 两个人酣畅淋漓的交媾着,只顾沉浸在那欲仙欲死的快乐中,浑然忘却了周围的一切。 足足一个时辰过后,任东杰才把滚热的阳精,尽情的喷射到了期待已久的花心里…… 胡仙儿在疲倦中沉沉的睡去,任东杰摇了摇头,忽然觉得很不妥当。 如果被铁木兰看见,自己上船还不到一天就勾搭了这个荡妇,那必定会是个不大不小的麻烦。 况且她在辛苦查案的时候,自己却在卖力的打炮,这确实很难向人交代。 ——还是主动去找她吧,免得被她跑到这里撞见这副丑态,顺便也关心一下案情进展。 任东杰想到这里,忙爬起身着好衣物,拉开舱门走了出去。 第八章 取环 走下二层的船舱,任东杰正想找人问问铁木兰在哪里,忽然听到甲板那边传来一阵阵的喧哗声。 他忙奔过去一看,甲板上围着好几个水手仆役,脸上都是一副胆战心惊的表情,看到他都像遇到救星似的叫了起来:“大爷,快……快来劝劝她们。” “嗨——呀——”清脆的娇叱声响起,甲板的另一头有两个女子正在动手过招,你来我往打的甚是热闹。 其中身形高挑的那个是铁木兰,手中挥动着雪亮的弧形刀,另一个女子却手无寸铁,戴着个遮住大半张脸庞的斗笠,赫然是祁连山的女匪首欧阳青虹。 “奇怪,她们俩怎么会动起手来?”任东杰有些诧异,这时谢宗廷等人也纷纷赶到了,见状都齐声劝阻起来。 铁木兰却恍若未闻,俏脸上犹如笼罩了一层寒霜,只顾一刀刀向对方劈去,凌厉劲急的招数令人眼花缭乱。 欧阳青虹的武功显然不如她,加上空手而搏,已经是只有招架之功,毫无还手之力,只是在勉强支撑而已。 这样的打法未免不公平,众人都露出不以为然之色,赵黑虎更是义愤填膺,哇哇大叫道:“你个小丫头片子,真是欺人太甚了!昨晚的帐老子还没跟你算哩,你以为是个小捕头就了不起了?老子照样操你娘。” 他喝骂着冲了上去,随手抽出两柄板斧,搂头盖顶的横砍直削,舞动的虎虎生威。 有他加入战圈,欧阳青虹的压力顿时轻了不少,趁势虚晃一招,动如脱兔的逸出了刀光的包围。 铁木兰秀眉一竖,反手连劈三刀,杀的赵黑虎手忙脚乱,赶快退步躲闪,但是衣袖上还是被划破了一条口子。 “小丫头,我跟你拼了!”赵黑虎额头青筋毕露,像是被激发出了凶性,虎吼连连的又扑了过去。 突然身后风声飒然,刘周二捕头不知从何处钻了出来,狼牙棒和神龙鞭一上一下的向他招呼。 赵黑虎无奈,只得回身力斗二人,一时无法再分身。 铁木兰甩掉这个纠缠,很快又占据了上风,把欧阳青虹笼罩在了绵密的攻势下。 谢宗廷皱眉道:“铁捕头竟像是要置欧阳寨主于死地而后快似的,这是为何?” 崔护花冷冷道:“这就是官府的跋扈,一向草菅人命惯了的,又有什么出奇。” 谢宗廷沉声道:“铁姑娘不是那样的人,这么做一定有原因。” 崔护花冷笑不语。 林逸秋却点点头,温和的道:“不错,照我看铁捕头并未痛下杀手,似乎只是在逼迫欧阳寨主出尽全力。” 任东杰微微动容,他虽然也看出了这点,但毕竟曾和铁木兰几番交手,对她的武功深浅有一定了解。而眼前这位出尘公子一眼就能看出来,眼光着实厉害。 再过片刻,铁木兰已经把对手逼到了死角,娇叱一声,刀光如匹练般直削了下来! 眼看欧阳青虹已陷入绝境,再往后退就要跌入大海了,就在这千钧一发之刻,她突然伸手在腰间一拍,抽出了一支盘在腰上的软剑。 四尺多长的软剑迎风一抖,刷的就挺的笔直,架住了迎面砍下的弧形刀。 铁木兰双眼发亮,喝道:“果然是你!”刀势骤然沉重,攻击的更加凌厉了。 这次她已不再手下留情,一招招都用了全力,欧阳青虹虽然多了兵刃,但情势反而更危急了,随时都可能血溅船头。 任东杰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,倏地飞身掠上前,人影一晃之下就站到了二女刀剑之间,沉声道:“且慢!” 铁木兰失声惊呼,急忙全力收招,弧形刀猛地向旁边一挫,才没有砍到他身上。 但另一边的软剑却像已控制不及,几乎就要刺中背部。关键时刻任东杰仿佛脑后长眼一样,手臂一长就夺下了这柄软剑。 铁木兰先是长长吁了口气,但马上就板起俏脸怒道:“你干什么?这样很危险知不知道?这种时候还来跟我捣乱。” 任东杰不答,将软剑递回给欧阳青虹,恳切的道:“欧阳寨主恕罪,她错怪你了。现在请先回去休息,一会儿再来跟你道歉。” 铁木兰又惊又怒,杏眼圆睁叱道:“人渣杰,你是不是吃错药了?快闪到一边去,别再妨碍我办公事!” 欧阳青虹娇躯轻轻发颤,双目含煞,似乎想要再斗下去。 任东杰却连着使了几个眼色,轻声道:“忍一时之气才有望达成目的,寨主三思。” 欧阳青虹一震抬头,清澈锐利的目光深深的凝望了他一眼,转过身掠出了甲板,头也不回的走向主舱。 铁木兰想要抢过去阻拦,却被任东杰笑吟吟的挡住了,无论怎样都饶不过去。 她气得俏脸通红,扬刀喝道:“再不让开我就一刀砍下来了,你以为我当真舍不得伤你吗?” 任东杰悠然道:“当然是真的舍不得,要不要我们打个赌?” 铁木兰又好气又好笑,一时无可奈何,跺脚道:“你这人真是不知轻重,要表现英雄救美吗?你知不知道我为什么要跟她交手?” 任东杰道:“我不仅知道原因,还知道你想错了。” 铁木兰愕然道:“哦?” 任东杰平静的道:“你不妨先说出来听听,反正人都在船上,哪里也去不了,你又何必着急呢?” 这边的打斗既已歇止,那边赵黑虎和两捕快也就罢手不斗了。 众人见没有热闹可瞧,打圆场的劝了几句后,也就逐个散去了,偌大的甲板上只剩下他们两个人。 任东杰微笑道:“好了,大捕头,告诉我你有什么惊人的发现吧!” 铁木兰狠狠的瞪了他一眼,道:“这两个时辰,我一直在苦苦寻觅着各种蛛丝马迹。终于给我发现,尸体上隐藏着一条很重要的线索。” 任东杰道:“是什么?” 铁木兰加重语气道:“我发现八具尸体咽喉处的致命伤,都是从右边划向左边的!” 任东杰道:“嗯,那又如何呢?” “这你都看不出来吗?”铁木兰不满的道:“我问你,如果你手持利器,想要由正面一下划开对手咽喉的话,你会怎么做?” 任东杰随手比了个姿势,道:“就像这样。” “对呀!”铁木兰有些激动起来,双颊绯红的道,“这样子留下的伤痕就一定是从左到右的,因为我们惯用的是右手,这是最合理的出招方式。” 任东杰笑了笑,道:“而尸体上的伤痕偏偏相反,这说明凶手是个惯用左手的人!” 铁木兰点点头,道:“想明白这一点后,我就开始观察,船上究竟有谁是使用左手的。看来看去,只有欧阳青虹最值得怀疑,于是我就……” 任东杰接口道:“于是你就故意挑起争斗,目的是进行验证,但她却一直徒手搏斗,直到最后关头才被迫亮出了兵刃。” 铁木兰断然道:“是啊!你刚才也看到了,她是用左手执剑的,凶手一定就是她!” 任东杰长长叹了口气,道:“大捕头,我很遗憾的告诉你,你的结论完全错误了!” 铁木兰娇叱道:“瞎说!” 任东杰道:“首先,你是否想过动机呢?被害者中有四个是她的得力下属,她有什么动机杀掉他们?” 铁木兰怔了一怔,撇嘴道:“也许是帮派内部火并吧,谁知道呢?把她抓起来问问不就清楚了?反正那个左手的结论是不会错的。” 任东杰摇头叹息道:“你真以为这个结论正确吗?好,就算如此吧,我也可以肯定的告诉你,欧阳青虹和你我一样,惯用的是右手而不是左手!” 铁木兰生气道:“你还要睁着眼睛说瞎话?刚才这么多人都亲眼看见的,那你怎么解释她用左手执剑呢?” 任东杰沉声道:“很简单。因为欧阳青虹的右臂受了重伤,根本没办法施展剑招!” 铁木兰吃了一惊,失声道:“真的?你怎么看出来的?” 任东杰道:“欧阳青虹也算是江湖有名的厉害角色,能驾御那么一大帮心狠手辣的强贼,武功上必然有不凡的造诣,但刚才在你手下却只有挨打的份,这太不合理。” 铁木兰不服气道:“这也许是因为本姑娘的武功太强。” 任东杰道:“但她左手使剑明显不够灵敏,有许多机会都被莫名其妙地放过了。” 他顿了一顿,又道:“还有更重要的一点,我注意到每当紧张的时刻,她的右肩和上臂都会有微小的晃动,右手也不是在捏剑诀,而是握成了拳,这些都是她下意识的恢复惯用右手使剑的缘故。” 铁木兰蹙眉回想了一下,不得不承认这些都是事实,沮丧道:“看来我的确错了,那么你看凶手会是谁呢?” 任东杰答非所问道:“我一直在考虑,凶手为什么要杀掉那八个人?他们都只是些无足轻重的下属呀,若我们能搞清楚答案,也许就能有突破性的进展。” 铁木兰沉默片刻,毅然道:“不管怎样,我仍然相信凶手是个左撇子,迟早我也要把这个人找出来!” 任东杰耸肩道:“我却并不这么认为,但你去试一下也好,反正现在也没有其他脉络可寻。我去看看那位欧阳寨主的伤势,希望没什么大问题。” 铁木兰一甩秀发,道:“我也去。我错怪了她,也该跟她道个歉的。” 两人离开甲板,一起来到了欧阳青虹的卧舱。刚走到门口,两个人的脸色就都变了。 舱门是打开的,欧阳青虹无声无息的躺在舱内的地板上,斗笠斜斜的歪在一旁,身下是一大滩暗红色的血迹。 铁木兰“啊”的一声惊呼,颤声道:“她……她也被杀了!” 任东杰一个箭步窜上去,先探了探她的鼻息,又触摸了一下胸口的心跳,镇定的道:“还好,人还活着,只是被点了穴而已。” 他伸掌在她身上拍了几下,解开了被封住的穴道,不一会儿,欧阳青虹就悠悠醒转过来,只是眼神却犹自带着茫然。 任东杰将她抱在臂弯里,柔声道:“欧阳寨主,出什么事了?有人袭击了你吗?” 欧阳青虹全身一颤,神智顿时完全清醒,俏目中射出了两道逼人的光芒。此时她的斗笠已落,第一次在人前露出了整张俏脸。 单以姿色而论,她比不上铁木兰的英姿、胡仙儿的艳丽和玉玲珑的女人味,容颜中也颇有憔悴之色,一看就是那种在江湖上奔波已久,吃过很多苦的女孩子。 而且她的眉宇、明眸中,还带着一股明显的煞气和狠辣,以及对一切事物的漠不在乎,仿佛随时都可能跟人翻脸拼命。 她抬起头,苍白的俏脸全无血色,无声的颔首。 铁木兰最是焦急,快言快语的先道了个歉,然后抢着道:“这是怎么回事?” 欧阳青虹喘了口气道:“我和你交完手后回来,一走进船舱,就看见有条人影背对着我在里面,似乎在翻查着什么东西。我大吃一惊,正要喝问,这人却猛然向我出了手。” 铁木兰追问道:“你看见这人的脸了吗?” 欧阳青虹摇摇头,道:“没有。这人转身的时候用右臂遮住了脸庞,但武功却高的出奇,只用一只左手轻轻一挥,就点中了我的三处穴道。我立刻两眼发黑的昏了过去,直到刚才你们把我救醒。” 铁木兰两眼发光,兴奋的对任东杰道:“听到吗,点穴用的是左手!这说明我的推论没错,这个闯入者一定就是凶手! 任东杰不置可否,沉声道:“你没看到闯入者的脸,那有没有注意到其他的一些特征呢?比如,这人是男还是女?” 欧阳青虹略一思索,道:“我可以肯定他是男的……还有,他正处于青壮年,绝不可能是个老头子!其余我就说不上来了。” 铁木兰道:“好!这就是说,所有女子的嫌疑排除了,玄灵子道长的嫌疑也排除了,凶手就在剩下的那些男子当中!” 她按捺不住喜悦,叮嘱道:“人渣杰,你在这里照顾欧阳寨主,我这就去重点调查一下,看看他们中间有哪一个是左撇子。”说完就快步离去了。 任东杰等她足音走远,低头审视着靠在自己身上的姑娘,关切的道:“欧阳寨主,你的伤势如何?创口迸裂流了这么多血,毒性是否已发作的厉害?” 欧阳青虹一震,美目射出利箭般的光芒,就像是一只随时可能发动攻击的母兽,厉声道:“你怎知我中了毒?” 任东杰道:“你眉目间隐隐透出黑色,流出来的血又微带腥气,这些都是毒性发作的征兆。我猜你定然是右臂中了什么带毒的暗器,而且已不止一天。” 欧阳青虹脸色稍和,眼中光采逐渐敛去,左手缓缓抬起,吃力的卷起了右边的衣袖。 只见在那洁白纤瘦的玉臂上,赫然钉着一枚小小的梅花钉。肤色是白皙晶莹的,但中钉处却是墨黑一片。 欧阳青虹道:“这是那天泰和楼激战时被打中的,至今已三天了,我不敢将它拔出来,生怕毒性会在拔出时随血四溢,只好暂时用药物压住。” 任东杰仔细查看着,动容道:“可是毒钉也不能一直留在体内,还是得设法拔出来。只怕到时毒性侵入你的肺腑时,这就更加棘手了。” 欧阳青虹黯然道:“若有高手用内功助我,应该不是什么难事。但我的手下都不以内功见长,何况现在也全都死光了。” 任东杰安慰她道:“不要紧,在下的内力虽然算不上多深厚,但自信还是可以相助一臂之力的。” 欧阳青虹双眼紧盯着他,良久才道:“必须找一个装满热水的大木桶,把我放进去,拔掉梅花钉后再用内功帮我逼出毒性就行了。” 任东杰满口答应道:“这有何难,咱们马上就可以开始。” 欧阳青虹脸一沉道:“你这人是真傻还是装蒜?把我放进热水桶里,是要……是要脱光衣服的……” 她说到这里,苍白的脸颊上突然浮现出红晕,这使她的煞气减退了不少,流露出了一般少女的腼腆,非常动人。 任东杰怦然心动,作出失望的样子道:“想不到纵横江湖、杀人不眨眼的辣手红颜,也会这么在意男女之防……好罢,反正这条船上内功精湛的女子也不少,我去请一个来帮忙就是。” 欧阳青虹突然支起娇躯,反手一把揪住他的衣襟,尖声叫道:“不要!” 任东杰一呆,还没反应过来,欧阳青虹却变的十分激动,俏脸上满含着惊惶和愤怒,娇躯微微发颤,连声尖叫道:“不要去……你敢去找别人,我马上就一头撞死!” 任东杰愕然不解,道:“为什么?难道你更希望由我来动手?” 欧阳青虹用力咬着嘴唇,眼睛里流露出凄然痛苦的光芒,过了好一会儿才渐渐平复下来。 她深深吸了口气,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似的,瞪着任东杰道:“你真的想救我?” 任东杰拍着胸膛道:“当然,我可不想看着你这么漂亮的姑娘英年早逝。何况能趁机欣赏到寨主全裸的玉体,这更是难得的美差哩。” 欧阳青虹脸更红了,恶狠狠的道:“可是你救了我之后,我非但不会感激你,还会想尽一切办法杀了你!” 任东杰怔了怔,苦笑道:“我不求寨主事后报恩以身相许,但你也不用这么认真吧。” 欧阳青虹冷冷的道:“不用说这么多了。你有两种选择,一种是不用管我的死活,立刻滚出去。另一种是救了我这个心肠歹毒的坏女人,但从此要承受我不断的追杀!” 任东杰凝视着她,表情很是奇特。他忽然笑了笑,真的转身走了出去。 欧阳青虹目送着他的背影,整个人虚脱般软倒在地上。她心里既觉得松了口气,又感到有些许悲哀。 原来这世上并没有男人是真正“色胆包天”的,一旦面临很实在的死亡威胁,再大胆的男人都会被吓退。 她闭着眼睛躺在地上,疲倦的连动都不想动,可是等她再睁开双眼时,却吃惊的差点叫起来。 任东杰竟然又回来了,正指挥着两个仆役,将一个热气腾腾的大木桶搬了进来。 热气在舱内弥漫开来,飘到了欧阳青虹的脸上,她的眼睛里忽然就蒙上了一层亮晶晶的水雾。 “美人手下死,作鬼也风流。”任东杰悠然道,“这是我经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。当然,改成剑下、刀下、枪下或者任何兵器都可以,我反正不在乎。” 他遣走了仆役,轻轻关上舱门,微笑着走过来,抱起了那温热柔软的娇躯。 “不……不……”欧阳青虹紧紧抓住衣襟,拼命的摇着头,喃喃道,“你会后悔的……你一定会后悔的……” 任东杰洒然道:“就算后悔也是将来的事了,而我从来也不考虑遥远的将来,我活的就只是现在。” 他伸出手,用最温柔但却是不容反抗的动作,坚定的把这美丽姑娘身上的遮掩物,一件接着一件的解除了下来。 欧阳青虹全身都在发抖,随着衣物的逐渐减少,内心深处的绝望也在一点点加深,就仿佛是一个准备接受判决的囚犯一般不知所措。 终于,所有的衣物都褪尽了。任东杰的呼吸突然顿住,一下子明白了过来。 她的年纪还轻,但无疑已经是个发育很成熟的女孩子,胴体健康,丰满,结实,而且充满了野性的魅力。 但令人震撼的是,在那雪白坚挺的玉峰顶端,那两颗樱红娇嫩的蓓蕾上,赫然插着两枚弯弯曲曲的铁环! 铁环打造成蛇的形状,色彩斑斓,惟妙惟肖,看上去就像两条吐着红信子的小蛇,正盘踞在乳峰上狰狞的耀武扬威。 任东杰不禁有些发毛,这两条蛇逼真的就跟活的一样,让人毛骨悚然。 欧阳青虹睁开眼来,正好看见他古怪的神情,一颗心立刻沉了下去,咬牙道:“看到了吧?这就是我的身体……怎样,感觉如何呢?是不是很可怕呢?” 她咯咯的笑着,然而眼泪却夺眶而出,突然拼命的挣扎起来,喊道:“放下我,我不用你救……你滚,滚……” 在这种时候,任东杰知道什么言语都不管用,当下也不多说,轻易制伏了欧阳青虹的反抗,把她轻轻的放进了滚烫的热水里。 他盘膝在木桶边坐下,双手握住那条洁白玉臂的伤口两端,把一股真气沿着经脉缓缓的输了过去。 温暖的热流自掌心涌来,欧阳青虹感到说不出的受用,麻痹已久的肌肉开始恢复了知觉,情绪也慢慢的宁定了下来,放松了全身配合对方运功。 过了一顿饭的工夫,只听嗤的一声轻响,那枚梅花钉倏地从玉臂上弹了出来,同时一缕黑血从伤口激射而出,很快的就转成了红色。 任东杰更不犹豫,双掌改为按住欧阳青虹的娇躯,在她身上几处要穴周围推拿起来。 他的掌心炙热,竟似比桶里的水还要烫上几分,抚摸在那光滑细腻的肌肤上,无可避免的接触到了敏感的部位。 欧阳青虹全身都发软了,柔弱无力的倚在桶边,任那双粗糙的大手在自己娇躯上四处游走,呼吸不自觉的粗重了起来。 尤其是当他的指尖,轻轻的从高耸的乳房下侧擦过时,她的心跳猛地加快了,张开了小嘴不停的喘息,俏脸红的像是涂满了胭脂。 这之后,欧阳青虹的大脑都是一片空白,整个人痴痴迷迷,就像在云端里飘荡一样,浑然不知时间的流逝,仿佛漫长无极,又仿佛短在瞬间。 桶里的水渐渐由清变浊,成为了墨汁般的黑色。任东杰知道大功告成了,于是把欧阳青虹赤裸的胴体抱了出来,走到床边放下。 他拿起一块干毛巾,擦拭着她身上的点点滴滴水珠。本就娇嫩滑腻的肌肤经过这样一次沐浴,更是增添了清水出芙蓉的美丽光泽。 欧阳青虹星眸半闭,似乎还没有从飘忽的云层中落下来,迷迷糊糊中只感到自己的双腿被分开了,毛巾擦拭到了最隐私的地方…… 突听任东杰轻噫一声,她一下子惊醒过来,明白自己最不愿让人得悉的秘密还是被他知道了,一阵耻辱到极点的羞愤感泛上心头,忍不住又流下泪来。 任东杰无声的叹息着,明亮的双眼定定的望着少女的下体。 只见在腿股间的禁区处,竟是光溜溜的没有半根耻毛,迷人的肉缝直接袒露在眼前。 两瓣花唇鲜红肥嫩,跟乳头一样,被各插了一枚蛇形的铁环,就像是两件装饰品般,有种邪恶而又独特的魅力。 欧阳青虹流着泪骂道:“看什么看!这么丑陋恶心的东西装在我身上,你觉得很好玩吗?” 任东杰沉声道:“不是。我只是在想,能不能把这些铁环取下来。” 欧阳青虹凄然道:“没可能的,我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,每次都只白白的换来疼痛。” 任东杰道:“究竟是谁人给你安装的铁环?” 欧阳青虹咬牙切齿的道:“你莫管,总之是个身心不正常的老怪物,没有正常男人的能力,就尽想些古怪法子来折磨女人。我本是他的徒弟,忍受不了才叛逃到中原的。” 任东杰点了点头,俯身凑近那片神秘地带,更加仔细的观察着,沉吟道:“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种蛇形铁环,里面的针头是弯弯曲曲的,要取下来的确不容易。” 在这么近的距离内说话,连温热的呼吸都喷到了那两瓣花唇间,欧阳青虹感到一阵令人心颤的麻痒,忍不住缩了缩大腿道:“当初安装的时候我痛的死去活来,你不用试了,无论谁都取不下来的,而且我也永远不想再尝到那种痛苦。” 任东杰道:“别人或许不行,但我一定可以。别忘了,我有一双比任何人都灵活的手。只要你一切都听我的,保证帮你去掉这些铁环。” 他的语气充满无比的自信,欧阳青虹半信半疑的望着他半晌,终于被这种强大的信念所影响,垂下头轻声道:“好吧,那么一切都交给公子了。” 任东杰展颜一笑,送给她一个鼓励的眼神,然后再次伸掌抚上了她的娇躯。 炙热的手掌,粗糙的手指,温柔的抚摸,那种让人眩晕的感觉又来了。欧阳青虹用力的咬着嘴唇,想要出声抗议,但又偏偏什么话都说不出来。 动情的喘息声从鼻端漏出,胸腹间就像是也燃起了一把火,烧的她双颊通红,嘴里发出了咿咿唔唔的声音。 当任东杰的手掌,游鱼般的滑上了欧阳青虹丰满的胸脯时,她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,身体软的就如棉花似的,然而一对敏感的乳尖却无法控制的硬了起来。 “你……你这是……干什么?”她无力反抗,只能呻吟着道,“不是说……帮我取环吗?原来……只是在……占便宜……坏蛋……” 任东杰柔声道:“我正是在帮你呀!别睁开眼睛,你只要敞开身心尽情享受就行了!” 他左手继续爱抚着她的一只美乳,右手取出了随身携带的小银针,这本是用来针灸解毒的工具,这时正好可以派上用场。 锋锐的针头轻轻的刺进了乳尖,闭着双眼的欧阳青虹竟然完全没有察觉。 她并不知道,由于乳头已经完全的勃起,被铁环插穿的空隙自然扩大了一丝缝隙。任东杰正是凭藉着精准的眼力,把针头刺进了这极其微小的缝隙里,却没有弄痛她。 接下来,这位浪子使出了看家本领,那无与伦比的手上功夫得到了淋漓尽致的展现,就像是一位杰出的微雕大师一样,把弯弯曲曲的铁环一点点的拨了出来。 欧阳青虹突然感觉到右边乳房一凉,乳尖处那几乎凝固了的紧迫蓦地消失了,取而代之的是一阵轻松。她惊异的睁开眼一看,不禁“啊”的惊呼起来。 任东杰正笑吟吟的看着她,把那狰狞可怖的蛇形铁环放到她眼前晃了晃。 欧阳青虹喜极而泣,不能置信的望向自己的胸脯,只见那珠圆玉润的乳头真的已恢复了自由,挣脱束缚后更加骄傲的挺立在尖端。 任东杰如法炮制,很快摘除了另一边乳房上的铁环,笑道:“桃源洞口的这两枚会比较复杂些,欧阳寨主一定要好好配合我才行哦。” 欧阳青虹对他已建立了完全的信任,闻言欣喜的道:“公子尽管放手施为好了,无论你做什么我都没意见。” 任东杰故意露出一脸坏笑,道:“真的吗?”伸手探到她的胯下,那里早已是一片泥泞,中指倏地捅进了那湿漉漉的裂缝! 欧阳青虹骤然遇袭,“嘤咛”的娇吟出声,大腿下意识的夹在了一起,不让那手指更加深入。 任东杰又好气又好笑的道:“你这也叫好好配合?快给我把双腿打开,能张多大就张多大。” 欧阳青虹含羞白了他一眼,满脸通红重新闭上美目,两条丰满的美腿真的大大的分了开来,而且还主动把臀部翘高,几乎摆成了一个“朝天一字马”。 这种诱人的姿势只看的任东杰两眼冒火,哪里还跟她客气,手指彻底的侵占了那温暖湿润的肉洞,在里面来回抽插起来。 欧阳青虹被整治的通体发颤,只觉得一阵阵销魂蚀骨的快意不断的传来,几乎要把她的身心都给熔掉了,夹杂着害臊和兴奋的娇吟声不绝于耳的响起。 更可恨的是对方无恶不作的手指,占领了她的身体深处还不算,大拇指和小指还分别拨弄着绽放的阴蒂和菊门,令这平素杀人不眨眼的女匪首面红耳赤,意乱情迷。 她只能拼命的咬着嘴唇,任凭自己发出忘情的喘息声音,体会着电流般的一波波快感,连“取铁环”这个根本的目的都抛到了九霄云外。 不知过了多久,欧阳青虹忽然绷紧娇躯,脸上露出失神般的表情,一股滚热的汁液从肉缝里汩汩的泄了出来。 她羞的无地自容,直到身体里那种恼人的甜美快感逐渐平复了,才敢睁开眼睛。 第一眼看到又是那两枚铁环,她整张脸都烧了起来,想不到自己竟是如此的沉醉于刚才的快乐,连这两样东西是几时离体的都不知道。 任东杰欣赏着她的俏脸,道:“寨主现在还想杀了我吗?” 欧阳青虹娇躯一颤,立刻从情欲中完全清醒过来,眨也不眨的凝视着他,美目中掠过复杂的神色,静静道:“是。” 任东杰怔住了,苦笑道:“我这样尽心帮忙,都无法感动你网开一面?” 欧阳青虹恢复淡漠狠辣的神情,冷冷道:“强盗是不会被感动的。只有东郭先生,才会相信恶狼会大发善心。” 任东杰笑眯眯的道:“说的好。还好我不是手无缚鸡之力的东郭先生,对付美丽而又危险的小母狼还是有些办法的。”说着俯下头,在她俏丽的脸颊上响亮的吻了一下。 欧阳青虹脸一沉,煞气一闪而逝,忽又道:“看在你对我有恩的份上,我也可以不杀你的,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。” 任东杰不动声色的道:“是什么?” 欧阳青虹沉声道:“今次我带出来的所有头领都已折损殆尽,祁连山寨的实力大大的削弱了,若你肯投入我的麾下效力,我自然不会杀你。” 任东杰失笑道:“你想叫我落草为寇?” 欧阳青虹道:“对,我需要你这样的人做帮手。大家一起大碗喝酒,大块吃肉,啸傲山林,快意恩仇,有什么不好吗?” 任东杰淡淡道:“如果真像你说的那么好,寨主又千里迢迢的跑来这里做什么呢?” 欧阳青虹道:“这个迟些会告诉你。我可以给你点时间考虑,等这条船靠岸的时候,给我一个明智的答覆吧,到时我要确定谁是我的同盟者,谁又是我必须除掉的敌人。” 她说这些话时双目寒芒闪烁,冰冷坚定的语气使人相信,她绝对是个能够狠下心肠辣手无情的角色。 任东杰心中一寒,本来还想设法勾引这美女寨主,打铁趁热的慰劳一下自己的下半身,现在这股热情却消失了。 他站直身子,洒然道:“我这人从来也不愿屈居人下的,要我投入山寨也不是不可以,只要你这位辣手红颜能给我做压寨夫人。” 话音刚落,欧阳青虹已双眉倒竖,随手抓起旁边案上的一个茶壶劈面掷来,叱道:“想得美!” 任东杰哈哈大笑,闪身躲过,二话不说走了出去,随手带上了舱门,耳边同时听到了茶壶碎裂的声音。 他笑着摇了摇头,大步走向自己的卧舱。在拐弯的地方,迎面看到有人碎步走过来,竟是静慧师太门下的女弟子妙音。 这带发修行的女尼容色清秀照人,婀娜的身形裹在一袭宽大缁衣之中,目不斜视,白嫩的俏脸上有种与年龄不相称的稳重,给人端庄贞节、循规蹈矩的感觉。 任东杰随口打了个招呼,很快就擦身而过。这女尼却怔了怔,停下脚步,转过身看着他的背影。 她突然咬了下嘴唇,轻唤道:“任施主……” 任东杰应声返回,面上浮现出亲切的笑容,道:“小师太找我?” 妙音想不到他的身法就像鬼魅般快捷,给他吓了一跳,情不自禁的倒退了两步,又无意识的伸手抚了下胸口,这才低声道:“我……贫尼有件隐秘的事想跟施主说……” 任东杰想也不想就道:“好啊,到我卧舱去说吧。” 妙音粉脸一红,嗫嚅道:“那怎么成,贫尼毕竟是出家人哩。” 其实任东杰话一出口就知道说错了,孤男寡女总应该避点嫌疑的,何况是自己这个“名声昭著”的色鬼,于是提议道:“那么,我们到甲板上去,一边散步一边畅谈如何?” 妙音的脸蛋更红了,急道:“那……那……也不好,师父叫我要和你保持距离的,若被人看到可就……” 任东杰忽然觉得很有趣。他当然明白,要这小尼姑如此公然的陪自己散步,这比叫她去自己卧舱还要难为,但是不知怎地,就是忍不住想和她开开玩笑。 他故意摊开手道:“那你说怎么办呢?要不就在这里说吧。” 妙音迟疑道:“这里吗?说不定会被人听到的……” 任东杰道:“你小声一点,就在我耳边说好了,一有人经过就住口,这样就不怕被偷听了。”说着微微弯下腰来,把左边面颊凑了过去。 妙音无奈,只好红着脸踮起足尖,嘴唇贴近他的耳朵。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如此接近一个男子,心跳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,压低嗓音道:“是关于船上的这起血案的,我……贫尼今早曾目睹过一件怪事,不知是否跟这案子有关……” 任东杰一震道:“你先说来听听。” 妙音轻声道:“今早辰时光景,贫尼出去给师父端热茶,从三层的楼梯走到二层时,无意中看到有间卧舱的门正在关上。” 任东杰目光闪动,道:“这说明在你出去之前,这间卧舱里的人刚从外面回来……嗯,小师太请接着说。” 妙音道:“我当时不以为意,自行到底舱找到仆役索要茶水,正巧谢将军大人也在那里,接着我们就一起回来了,可是……可是……” 她的语调骤然紧张起来,任东杰动容道:“可是什么?” 妙音竭力平稳住声音,道:“我惊异的看见,谢大人走进的,正是刚才那间有人进去的卧舱!” 任东杰吃了一惊,道:“你没看错吗?” 妙音肯定的道:“绝不会错的!我一下子呆住了,心想这条船上除了我和师父,还有天禽夫妇是两人共住一间外,其余人分配到的都是单间呀。那……那在谢大人之前走进那间卧舱的人,又会是谁呢?” 任东杰沉声道:“你看到的那间真的是谢将军本人的卧舱吗? 妙音道:“我记得清清楚楚,是二层的第三个卧舱。” 任东杰脸色微变道:“这的确是谢将军的卧舱!你再仔细回想一下,当他推开自己卧舱门时,表情有没有什么变化?是否也突然吃惊的发现了有人在里面?” 妙音摇头道:“我觉得他的神态很正常。之前进去的那个人一定已经离开了,否则谢大人怎样都会吓一跳的。” 任东杰皱起眉头,似乎在沉思着什么。 妙音道:“我回到师父身边后心神不宁,一直在怀疑是不是自己眼花了。半个时辰之后就传来了消息,说是有八个人在膳房里被杀了。” 任东杰缓缓道:“这件事小师太可有告诉铁捕头吗?” 妙音歉然道:“没有。师父说,出家人明哲保身,没必要去为自己招惹麻烦。” 任东杰冷笑一声,对这掌门老尼姑实在没有什么好感,但是目光转回到妙音身上就变得温和多了,柔声道:“那你为何又特意来跟我说呢?” 妙音垂下俏脸,轻轻道:“是为了师姐吧。我想若是她一定会告诉任施主的。” 她双手合什,温婉的施了个礼,喃喃的念着佛号飘然离开了。 任东杰站在原地,默然了半晌,才迈动步伐走回自己的卧舱,仰天倒在了床上。 偷偷潜进谢大将军卧舱的人是谁?和欧阳青虹碰到的那个是否同一人?他的目的是什么呢?难道是想找什么东西? 他就在对这些问题的思索中,慢慢的睡着了。 夜已深,海风呼啸,浪花拍打在船上,发出一下又一下的响声。 铁木兰躺在床上,倾听着这沉闷的声音。当别人都已进入梦乡时候,她却依然睁大着眼睛睡不着。 白天的调查没有任何进展,她到现在都不知道船上这些高手中,究竟哪个是左撇子。 至少她留意到的每一个人,都是用右手吃饭和写字的,不过……这也许并不能说明问题,因为这些小事都是可以伪装的,只有压箱底的绝活武功才是装不来的。 怎么办呢?难道再去和每个人都大战一场,逼着他们一一施展身手吗?但这也太荒唐了…… 铁木兰正努力想着办法时,呼吸突然自动的顿住,久经训练的听觉敏锐的捕捉到,在呼啸的风浪声中还夹杂着另一个声音。 一个十分轻微的声音,是从舱外的过道上传来的,轻到极点的脚步声。 有人在外面走动! ——深更半夜,有谁会在这种时候跑出来,而不是躲在温暖的被窝里? 铁木兰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,心脏不由砰砰跳动起来。 她一把抓起身边的弧形刀,来不及披上外衣,赤着一双雪白的纤足跳下床,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门边。 门外的动静已经消失了。 铁木兰咬了咬牙,轻轻的拉开房门,警惕的目光望出去。过道里黑漆漆的一片,并无半个人影。 ——是自己听错了吗?不,不可能!刚才一定有人经过自己的卧舱! 她闪身而出,一步步的沿着过道向前走去,很快出了主舱。 舱外也是黑乎乎的,今夜的星光特别黯淡,海风直接吹到身上,带来深入骨髓的寒冷。 铁木兰能感觉到,自己的牙关在震颤,娇躯也在不受控制的轻轻发抖,握刀的掌心沁出了冷汗。 她不禁暗骂自己没用,深深吸了口气,全身真气充盈鼓荡,在四肢百骸间流转了一遍,总算是恢复了一些暖意。 “沉住气,千万沉住气!”铁木兰告诫着自己,小心翼翼的踏上了甲板。 走出数丈后,她突然全身一震,望见前面不远处有个黑色的人影背对自己半蹲着,整个人都像是融进了夜色中。 “呔!什么人?”铁木兰忍不住娇叱一声,飞身扑了过去。 那黑色人影猛地跳起,头也不回,就像离弦之箭似的向前疾冲。 铁木兰奔到他刚才蹲的地方,突然脚下一绊险些摔倒,同时发出又惊又怒的尖叫声! 甲板上横陈着两具尸体,赫然是刘大全和周小年两位捕快!显然是才刚断气,咽喉处的伤口正渗出汩汩鲜血,眼睛死鱼般凸起怒视着天空。 铁木兰悲愤之极,展开轻功发足狂追,但刚才的一绊已不慎扭伤肌肉,速度大大的减慢了。 只这么一顿,那黑色人影已掠出老远,眼看就可以从另一个入口进入主舱。 蓦地“当当”一声响,铁木兰玉臂一振,用尽气力掷出了弧形刀! 刀光如匹练,犹如黑夜中亮起的一道闪电,“夺”的钉在了舱壁上。